看电影、懂人心

今天课堂上教授给我们看一部张艺谋的电影—《菊豆》（1990）。

故事大纲

《菊豆》围绕在一个被守财奴般的梁坊主人杨金山买回来的少女菊豆的遭遇。金山花甲已近，却毫无接手财产的后人，因此买了第三个妻子，希望能延续香火。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便把不育的责任推到菊豆的身上，每晚打她。之前的两个妻子都是被他打死的。金山所收养的侄子天青，本对菊豆是一见钟情，听见菊豆杀猪般的惨叫声，又起了怜悯之心。菊豆受不了金山的一再虐待，并做出了无声的抗议，决定把自己的身体献给天青。从此便开始了他们的偷情生涯。后来菊豆有了天青的骨肉（天白），一家三口在半身瘫痪的金山面前快活地生活着。直到天白三岁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天白认了金山为父，一再地认为哥哥天青和娘菊豆对不起爹爹，因而酿成了后来的悲剧。最后，天白陆续害死了金山和天青。菊豆一把火烧了整个梁坊，与命运同归于尽。

电影的意义

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一回。但当时看电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娱乐，并不懂得怎么去评估，更别说认真地欣赏一部作品。虽然今天的我还是没能有多大的进步，却因为看过几篇像样的论文、再加上老师的指点，终于让我明白看电影不能单看外表，还得留意细节、和故事背后的含义。一部好的电影的题材总会蕴藏着一个时代的或好或坏的社会思想、变迁、甚至挣扎。电影，应该是一种视觉文学。一部好电影里头的每一场戏，都有特别的意义，而并非卖弄‘艺术’。

片中的含义

《菊豆》里有几场非常刻苦民心的戏。像有一场是菊豆从外面回来，在村口遇见了年有四十的侄儿天青。天青看见菊豆被叔叔杨金山打伤的几处伤痕，便投以怜悯的眼光，问她怎么弄伤的。菊豆毫不怀疑地说是自己跌伤的，就像当时其他被封闭的妇女一样，不敢违夫。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猪的惨叫声。“是你叔叔在杀猪。”菊豆若有所思地抽咽着。天青也能听得出这样的惨叫声几乎每晚都会从叔叔的房里传出来。这样的场景让我们联想到菊豆的遭遇。似乎要把菊豆的内心世界表现出来：一个不敢抵抗的妇女透过丈夫杀猪的声音来向外人（天青）求救。

这部戏大体上牵扯的是中国华人社会里面的传统‘秩序’问题。儒家思想所设定的男女、老少、夫妇、父子、君臣的一种社会阶层的压抑，酿成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悲剧。对于许多受传统封建思想教育的华人而言，这部电影的受害者，或许是那个被侄儿被判、有个不守妇道的妻子和被儿子杀害的杨金山。但是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这个封建的老头吗？一心为了延续香火，杀死了两个妻子、毁了一个少女的一生，最后造成自己的下场。个人觉得，菊豆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金山为了要传宗接代买了她、天青‘孝顺’叔叔而不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天白替金山杀了背叛者天青、间接惩罚了不守妇道的娘亲菊豆。‘孝顺’在这里，就像是一具杀人的武器，间接或直接地伤害了被孔子舍弃在儒家思想之外的女人。

这又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儒家思想真有那么伟大吗？身为至圣先师的孔子，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以一个人的思想来操纵整个社会，是明智的吗？世界是大家的，自然是天生的，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设定一个‘完美’的秩序系统，也没有一个人有那种能力。人是万物之灵的定义，也是人自己定的。那么我们是不是也排除了其他动物在世上的生存意义了呢？或许，正有某种拥有更高智慧的动物正在笑我们人类愚蠢，而且已经在世界的各处设下了陷阱，等待我们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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