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上个星期天(2008年3月23日),我接到二姨的简讯,说外婆又进医院了。
二姨说外婆四天没进食,由于肺部感染,可能只有一天的时间,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当时正提着背包准备回兵营继续两个礼拜的年度兵役。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竟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
因为外婆这两年出入医院的次数频繁。
她的记忆力逐渐地消减,似乎只记得从前的事。
但是她思念我母亲的那股能量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星期一(2008年3月24日),我向长官请了半天假,从郊外训练出来到医院探望外婆。
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可是外婆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没有醒过来看看我们这群儿孙。
我们轮着看守外婆,以免她醒来找不到我们。

我让二姨到楼下的食阁吃晚饭,自己一个人就守在外婆身边阅读九把刀的《卧底》。
外婆睡得正香,但是呼吸的频率一直保持在偏低的状态。
不知道外婆是不是梦见了妈咪?
外婆一直不知道妈咪过世的消息,我们也不忍心告诉她,只说她出外公干了。
毕竟妈咪是她最疼的、也是最放心不下的女儿。

二姨饭后回来见外婆没事,便吩咐我回到军营去。
我正好也准备今晚就回军营去。希望外婆没事才好。

晚上九点多,我刚从医院回到家,打算晚点才回军营去。
我买了晚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姐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我身边一直躺着我的手机,以免二姨发简讯来。
结果在靠近十点钟,我收到二姨的简讯,我的心跳立即加速。
简讯的内容:
“阿麻的心跳频率已经下到50点,医生说快不行了。”
我和姐姐立刻赶往医院看外婆的最后一面。

到了医院,大伙都站在病房外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只听二姨吩咐我们:“看就好,别动阿麻。”
我和姐姐便赶紧走到病床旁,姐姐一直叫着:“阿麻、阿麻。”
我想了想二姨说的那番话,才恍然外婆可能已经走了。
我拉着姐姐想触摸外婆的手,并告诉她:“阿麻已经走了。”
姐姐顿了一下,才明白眼前没有呼吸的外婆已经过世了。
就在我们抵达医院之前……

2008年3月24日晚上,外婆过世了。

外婆星期五下午出殡。
这段期间,我才明白为什么外婆那么讨厌提起外公的事,甚至憎恨外公。
因为出席外婆守丧的,除了我们这些“直属”的儿孙外,还来了外婆一直避忌的“亲戚”。
这群,便是外公的正式老婆的儿孙们。
也就是说,我的外婆是外公的小老婆。
而我们这群儿孙们,就是人家眼里的“杂种”。

那群“正式”的亲戚态度很恶劣,令我感到非常反感。
诵经的时候,他们不是说话就是讲电话,连经文都懒得诵。
跪都不肯跪。
有几次我好想把他们轰出去。
但是毕竟自己是第二等孙子,又只是外孙,因此我好像没什么权利说话。
所以一整晚就把气憋在心里,默默无言。
我好想知道妈咪从前是怎么忍耐的。

作为小老婆的子孙,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权利选择。
这是我们的错吗?
是外婆的错吗?

外婆享年90岁,过世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直属”的祖孙。
算是非常有福气的了。
我也替外婆感到高兴。

阿麻,请走好。
我会想念您的。
请您到极乐世界与妈咪团聚吧!


2 Comments

  • Anonymous

    29 3 月, 2008

    my condolences….

    I guess in situations like this , the loss of a loved one is is already very much of an emotional stress to everyone, there’s no need to add additional tensions at that point of time. Whatever that was done by our elders are not within our control and there is no way we can change history or how others perceive us to be. Be happy for her that she had led such a fruitful and meaningful life.

    Hope you are coping well my dear fren 🙂

    Take care

    James k

  • acerbyte

    31 3 月, 2008

    Hey, it’s a blessing for your grandma to enjoy 90 years of living before she departs from this mortal world.

    Be strong and, forget if you cannot forgive. =)

Comments are clo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