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食堂的人煙在四點以後便漸漸地少了下來．十二月的校園特別少人，尤其是中午過後，當所有的課都結束的時候．喜歡獨自坐在靠近麥當勞和一座連接南大與教師學院的橋樑之間的一處角落．微微清風掠過，喝著奶茶，讀著小說，享受著這種少有的奢侈．課業與工作幾乎剝奪了我的這份自由．不過今天晚上不用趕去工作，所以可以好好的跟我的小說奶茶聚一聚．可是奶茶冷了，風也帶著雨季的寒意．我突然感覺不到人世的溫暖．於是便想寫作．
今天在課堂上的表現自己不是很滿意．對於了解不夠深刻的巴金先生，我總覺得分析得不夠徹底．這樣好似在欺騙我的聽眾．我感到巴金所說的「對讀者負責」是在對我說的．不過昨晚徹夜難免的憂慮終於過去了，倒有一絲絲的欣慰．
下課時，我像往常一樣走回「北椎」的食堂．途中看見了剛才另一組發表文章的其中兩位女同學．原想像平時一樣裝糊塗、裝做沒看見地走過就算，思忖間卻無意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正談論著剛才發表會中的某某同學．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在乎．而且我最憎恨這樣笑裡藏刀的人．
可是，我的經驗提醒我不能得罪這樣的人．所以在欲「經過」的同時，我放慢了腳步，視線跟對方碰了面．這時演技的潛能發揮了效用：嘴角無意識地向兩旁揚起，頭稍微仰了一下，表示打了招呼．對方也同時用同樣的動作回應了我．我雖然假，但是我的笑裡不帶刺，不至於毀了別人的名譽．這樣的演技令我感到很滿意．很多時候，壞人奸詐，好人要更奸詐．不然吃虧的是好人．在弱肉強食的現實社會裡，我們不能單純的以為每個人都嚮往著和平的環境．人們談論與追求的「言論自由」，已經變成「言論他人」的自由了．我們沒有權力阻止他們．這也難怪，人一旦沒有言論政治的自由，無處發洩，便拿別人來消遣．這樣的人我看得多了，親戚裡面倒是有許多這樣的人．人與人之間的隔膜，就是那張嘴巴給建立的．對於作家來說，應該是那只筆吧．
空 倪兒
10日12月2004年
